前兩天一個朋友崩潰了,她和男朋友大吵了一架,在商場當著幾百個人的面扇了那男生一巴掌,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和我說,真沒見過那樣的奇葩,這幾年真的是瞎了狗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。
我趕緊問她怎麼了,哪可以在外面隨意扇男朋友的臉,這樣日子怎麼過下去。她堅決地說,還過個屁,分手分手。
我說,分手也要等心平氣和的時候說,在氣頭上說分手,不出幾天肯定後悔。
她嘆了口氣說,這一次肯定不會後悔。
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,她用勺子用力攪了攪,然後把臉向窗外,路面上行人來來往往,汽車的喇叭聲穿梭而來。
過了會她終於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和我說了為什麼扇了男朋友。
她和男生在一起三年,從大學畢業兩個人就在一起,那時候很窮,相當窮,住在最破的公寓,一個單間兩個人住,下班回來兩個人就坐在床前看電視,真的,那房間小的連椅子都放不下去,只能坐在床上看。
出門都是擠公車,一個月也只是到發薪的時候兩個人才敢出去吃一頓好點的,有些時候去吃自助餐,鄰座的小女人總會看著她,然後竊竊私語,她知道那些女人一定在笑她,哪有女孩吃的那麼難看的,可是她不在乎,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比自助餐更好的食物了。
到今年第三年,情況終於好點,換了個好點的房子,薪水也不至於拮据到不能吃自助餐,朋友也一直很省,其實在她看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就是幸福,現在雖然有甘的成分,但是男生還是一貫的節儉作風,朋友也明白,男生是要比女生承擔的多,畢竟以後的車子房子是個很大的壓力,雖然她會和男生一起承擔,但是不管怎麼樣男生節約在她看來都是好的。
畢業三年,年紀也大了,兩個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早也就有了夫妻之實,朋友也很多次提醒男生差不多可以結婚了,家裡也催的急。
男生總是說等等,先忙事業,朋友就陪他,知道男生掙錢難,朋友沒買過好的衣服,好的化妝品,在別的女生買買買的時候,她就幫著男生存錢。
十月開始,男生的家裡開始很頻繁地給男生打電話,朋友問男生怎麼了,男生說沒什麼事,其實女生知道快過年了,肯定是男生的家裡催著男生把女朋友帶回去,可以就結婚。但是男生一直不肯說,朋友也就心寬沒有問。
前幾天男生帶朋友去逛街,突然帶她去了一家看上去很貴的專賣店,然後讓她挑衣服,她真的是沒穿過那麼好的衣服,她瞟了一眼標價最便宜的也要兩千多,她想拉男生走,但是男生說喜歡就買一件,這幾年都沒買一件好的。
朋友當時感動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,覺得男生終覺知道自己這幾年的委屈了,哪有女孩不虛榮不喜歡漂亮的衣服的,她就挑了一件相對便宜的,2500的外套,男生也沒說什麼,當時就刷卡買下了。
事情本來很圓滿,可是走出店門,一直到商場的一樓,朋友抱著新買的衣服都開心的不得了,時不時拿手摸摸,可是男生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,朋友以為是買了2500的衣服讓男生肉疼,就一直在和男生說話,試圖逗他開心。
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男生開口的第一句是我們分手吧。朋友目瞪口呆地站著,男生說,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不物質的女孩,我帶你來買衣服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會持家的女人,如果你沒買,過年我就帶你回家見家長,明年就可以結婚,可是你還是買了,2500塊錢,以前我們可以花兩個月,可是現在你一件衣服就花掉了。
朋友站在人來人走的商場,手裡的衣服沒抓穩連袋子一起掉在地上,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說,你剛才是在考驗我,用一件衣服來考驗我們三年的感情?
男生說,不是考驗,只是看我們合不合適,我需要一個勤儉持家的女人,你這樣花錢以後日子沒法過的。
朋友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,她說,三年裡,陪你住過沒有空調只有公共衛生間的民房,陪你起早貪黑擠公車,開頭的那兩年,我沒有買過超過一百塊錢的化妝品,沒有穿過超過兩百塊錢的衣服,每次去吃自助餐服務員都覺得我吃相歎為觀止,我只是認定了你,和你吃苦受累我都不怕。
沒錯,我是虛榮,我是喜歡漂亮的衣服,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,這些都是我可以捨棄了,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你看不出來嗎?
男生說,人是會變的。
朋友一邊流淚一邊搖頭,然後狠狠扇了男生一個耳光,她覺得特別可笑,三年的艱苦換來的竟然是一個幾乎可笑的考驗。
朋友含著眼淚笑了笑說,你真讓我噁心,你這樣算是用金錢考驗我嗎?就一件衣服的錢?你特麼就是窮瘋了吧。
朋友說完的時候又開始流淚,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,她看著我說,不見,他為什麼要這樣考驗我,我真的很心寒,我那麼愛他,三年裡,只要是他,什麼苦我都願意陪他一起走,可是現在生活稍微好點了,我真的想和他結婚的時候,他竟然用一件衣服來考驗我。
說完她的眼淚嗒嗒嗒落下來,我遞給她紙巾,她接過漠然地說,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原來在他心裡這麼廉價,一件2500塊錢的衣服是很貴,我以為是他的一片心意,我以為日子開始漸漸好了,可是結果卻是我一個人想多了,當他說出我不會持家的時候我知道我們算是走到盡頭了,三年陪他一起走來,原來在他心裡我們的愛情不值2500塊錢,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。
我不知道說什麼,靜靜地坐著,她緩了很久說,我以為他只是想讓我吃一陣子的苦,沒想到他在心裡是想讓我吃一輩子的苦。
咖啡廳的玻璃門開開合合,各懷心事的人來來往往,在感情的世界裡最怕的莫過於,我抱定了和你一輩子的決心,而你卻對我處處設防。
別用金錢去考驗愛情!因為你出不起那個價碼,晚安。